引起了我对外公的怀念 |
1984年英国科特·马希特奖 日本全国学校图书馆协议会选定图书 日本儿童书研究会选定图书 入选日本精选世界447本童书的《图画书·孩子的书》 |
约翰•伯宁罕这本《外公》,使用诗一样的图画,很温馨地处理了“隔代关系”和“生命光辉”这两个相关的主题,使“老年”成为可爱的生命现象,用“离去”阐释“死亡”。 作者约翰•伯宁罕是一位“图画作家”。他用图画来写作。作品中也有文字,但是都很简短。那些文字,幼小读者不一定都认识,但是,这些话却是幼小读者会说也喜欢的。他用图画所“写”的这篇作品,是写给幼小读者的散文,轻松舒缓的情节悄然打动着幼小读者的心。 外公跟外孙女之间,人生经验的差异自然很大。外公所珍惜的,是“过去的美好时光”。外孙女却以认真的态度面对一个跟外公所经历的完全不同的“现在”。祖孙俩在一起,总想互相交换一些心得,但是因为所关心的事件不同,他们虽然在“交换”,却不能产生“交集”。有趣味的是,他们虽然不能产生思想的交集,但在情感上却是相连的,这就是亲情。伯宁罕用他的图画语言,风趣地描绘这种在各说各话中滋长的亲情,既生动,又令人感动。作品中 的外公虽然有时候令外孙女气恼,但是他们仍然能够以“爱”和“关怀”互相回馈。在亲情“聚光灯”的照耀下,代沟连影子都不见了。伯宁罕生动地描绘了纯真美善的“隔代关系”。 书中有一幅画,画的是外孙女静静凝视外公常坐的那张沙发。伯宁罕用“消失”、“不见了”和“从此不再回来”来阐释死亡,并用怅然若失的意境处理死亡这个题材。他不希望“死亡”对幼小读者造成伤害性的震撼,这种态度是美善的。 这本为幼小读者画的“散文”,发散出温暖的“人生思考”的光辉,连父母亲也可以读一读。成人为一本儿童读物所感动,这种事情,在儿童文学世界里并不少见。 生于1936年的英国图画书作家约翰•伯宁罕说:“没有压力的童年为我的创作打下了最好的基础。”这种崇尚自由与创意的精神反映在他的生活与图画书里。17岁那年,伯宁罕拒绝服兵役,后被改以替代役,从事过农耕、森林和清理贫民窟等工作,之后又参加了救护队,还到意大利南部帮助兴建过学校等。 20岁时,他进入伦敦的中央艺术学校就读,毕业后曾到以色列的电影公司工作,之后又回到英国开始以插画为业。他曾为伦敦交通局设计过海报, 为杂志画过漫画, 设计过圣诞卡,直到1963年出版了第一本图画书《宝儿》。《宝儿》一出版即得到英国凯特•格林纳威大奖的肯定。如今,约翰•伯宁罕的图画书已经得到全世界小朋友与成人的喜爱。他的作品充分体现出他对儿童的了解,以及身为父亲的经验。伯宁罕说:“我的读者并不只限于儿童,而是所有的人。我的作品尽量简洁, 但却极力避免幼稚。”的确,阅读他的图画书,不仅儿童会产生共鸣, 成人也会得到提醒,能暂时从现实中解放出来,充分享受一下想象的乐趣。至于他所谓的简洁,往往是意在言外,留给读者极大的想象与参与空间,《外公》就是很明显的一个例子。 约翰•伯宁罕的图画书都是自写自画,他对于图文关系的运用和掌握的确都有独到之处。就文字来说,《外公》这本书全是外公与孙女的对话, 没有明显的故事轴线, 甚至连“外公说”这样的文字都省略了,而是利用不同的字体区分出两人的话语,?读者自己猜测是谁在发言,以及说话时的情境如何。 举例来说,在第一个对页(左右相对的两页)上,代表外公的字体写着:“我的花籽儿多得快要没地方种了。” 小孙女没有回答, 反而问:“外公,蚯蚓会不会上天堂?”读者猜测到的可能状况是小孙女把蚯蚓弄死了。而第三个对页只有外公的一句话:“没听说过小布熊也算是小女孩儿。”显然外公没有弄清楚小布熊假扮的身份,这个身份必定是小孙女指定的。这样的文字就像生活中祖孙两人的对话,虽然没有故事性,却勾勒出他们的生活面貌,以及两人感情的深厚。前面所有的铺陈为最后没有文字、仅有图画的三页提供了情感的积累。无声的反差,更突显了快乐与忧伤的强烈对比。 《外公》一书,简洁的文字和图画结合得异常紧密,因为文字省略的部分往往由图画负责述说。例如,之前说到“没听说过小布熊也算是小女孩儿”的那一页,图画告诉我们祖孙两人原来是在玩医生、病人的游戏。又如之后一个对页,外公说:“今天外公不能出去玩儿了。”文字没有说明原因,但是图画却能显示出是外公生病了。 此外,伯宁罕还在左右对页中运用了两种不同的画法,左页图以单线描画, 棕色的笔墨如中国画的水墨线描, 儒雅隽秀, 内容的表现有想象?—例如化妆的布熊、咬住钓饵的鲸鱼,有回忆——例如外公童年的情景,也有补充右页图的作用——例如温室里的工具、雨中的池塘;而右页则是清新活泼的铅笔淡彩,画出祖孙两人对话时的场景。 虽然大多数的对页都是左右图各司其职,不过也有几个画面是跨页的形式,也就是左右页合成一张大图,例如祖孙俩吵架的那页,文字是:“那种事情外公不想听。”还有祖孙又和好的那页,外公说:“这巧克力冰淇淋真不错。”孙女说:“不是巧克力,是草莓。”而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最后没有文字的一个跨页,这个跨页的左边是用线条画的小孙女,右边是上 了颜色的绿沙发,从之前的图画中,读者知道这是外公的沙发,空空的沙发暗示着外公已经不在了。微微颤动的线条隐约地表达出小女孩的不解与孤单,而那张绿色的沙发似乎仍保存着关于外公的温馨回忆,这样安静的跨页,却是感人至深的。 从《外公》这本书可以充分看出伯宁罕的创意,他创作的图画书一再实验、一再突破既有的格式,把文图合作的可能性发挥到了极致,使读者在阅读时既能得到想象的喜悦,又因触及到真实的情感而在心底产生共鸣。 |
(彭懿 ) 《外公》是一本很难概括出故事的图画书——因为它本身就没有一个我们所司空见惯了的完整的故事结构,它“支离破碎”,是由一连串散沙般的“断片”串连而成的。但它又常被图画书研究者当成一个例子,比如,日本学者藤本朝巳在他那本《图画书是如何被描绘的——表现的秘密》(《絵本はいかに描かれるか―表現の秘密》,1999)里、英国学者莫拉格?斯泰尔斯与维克托?沃森(Morag Styles & Victor Watson)在他们合编的《说说图画书:图画文本与小读者》(Talking Pictures: Pictorial Texts and Young Readers,1996)里,都把《外公》当成了一个经典范例,甚至逐页逐页地加以分析。 《外公》的故事有点沉重,是一个关于死亡的主题。 尽管约翰·伯宁罕在这本书里用温馨、淡淡的笔触描绘了一对祖孙的交流与亲情:亲昵相拥、拌嘴、阳光下的海滩、在秋色渐浓的日子里一起划船钓鱼……然而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铺垫出最后的一个残酷而孩子又无法回避的结局:外公之死。其实,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死”一类的字眼儿,最后一行文字是小女孩被病入膏肓的外公抱坐在膝头上发出的内心独白:“我们明天去非洲吧,你可以当船长。”但我们知道外公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翻到下一个画面,外公的绿沙发就空了! 这时的画面上没有一个字,也没有背景。左图是一个紧抱双腿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右图是空无一人的绿沙发,中间是一段象征距离的空白(这段距离很长,可以说从人间到天国那么长),小女孩就那么面无表情地遥望着外公的绿沙发——不要说与外公朝夕相处的她了,就是我们作为读者,也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突兀吗?不。事实上,如果你反过来再细读一遍《外公》,就会发现,约翰·伯宁罕从一开始就已经透过文字和画面,向我们隐隐地传递出“死”的讯息了。 先看文字—— 第2个场面,就是女孩和外公在温室里忙碌的那个场面,左面是两行文字,一句是外公的话:“它们要是全长大了,这里就放不下了。”一句是女孩的话:“虫子也去天国吗?”这时,故事才开了一个头,可是作者已经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有备而来地提出了“死”这个话题。紧跟着,第5个场面,就是瓢泼大雨下个不停的那个场面,两行文字,一行是外公的话:“当诺亚看到鸽子叼着橄榄果回来的时候,他知道离陆地已经不远了”,一行是女孩的话:“外公,这座房子也会变成船吗?”诺亚方舟和变成船被大雨冲走的房子,都会让人联想到“死”。后面的文字就更不用说了,“看,外公你差一点摔倒呀”、“外公今天不能出来玩了”……都清楚地告诉我们,一个老人正在走向生命的尽头。 再看画面—— 第2个场面,外公拔下了一根花苗,女孩女孩拎起了一条青虫;第3、第4个场面,女孩都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护士,地上还扔着听诊器和患病的玩偶。如果说这些暗示还不够的话,还有季节,这本书从夏天一直画到了冬天。说万木凋零的冬天预示着“死”并不过分吧?如果说这些还都是牵强附会的话,那么从第13个场面(在西方,这个数字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偶然)起,画家开始一步步地具体描绘“死”的到来了。体温计、药瓶,萎靡不振的老人……到了第15个场面,沙发空了,沙发边小桌上的火柴和烟灰缸也不见了。说空了的沙发象征了“死”,应该是没有什么异议吧? 不过,人们关注这本书,还不是因为它的主题,人们的焦点更多的是集中在了它的形式上。与他那本获得凯特?格里纳威奖大奖的《和甘伯伯去游河》一样,《外公》也沿用了左页单色、右页彩色的形式。但是,在《和甘伯伯去游河》里,左页和右页是在叙述一个连贯的故事:甘伯伯划来一条小船,男孩女孩要求上船、兔子要求上船……《外公》就不是了。《外公》的左页和右页不但表现的不是一个故事,还常常左页是过去、右页是现在(比如第3个场面,右页是女孩和外公在唱歌,左页是外公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唱歌的情景);左页是幻想世界、右页是现实世界(比如第11个场面,右页是外公和女孩在划船钓鱼,左页是女孩幻想钓上来一条大鲸鱼的画面)……用藤本朝巳的话来说,就是左右分开描绘了复杂的时间和空间。 这本书有一个鼓舞人心的结尾。画面上,在一轮朝阳或是夕阳的映照下,小女孩推着一辆婴儿车跑上了春天的山坡。她跑得很快,身子向前倾着,长长的头发都被风吹了起来,车里坐着一个婴儿。 一个新的生命又诞生了。 |
约翰·伯宁罕 1936年4月27日出生于英国萨里郡的法恩汉姆。由于父亲是一位推销员,家里经常搬迁,他童年时曾经换过十多所学校。12岁时进入夏山(萨莫希尔)学校就读,那是一所推崇选择教育的学校,课程不是强制性的,所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画画上。17岁那一年,他因为拒绝服兵役,而选择了军事服务的工作,其工作内容包括战地急救、护林、农耕、打扫贫民区、盖学校……足迹远至意大利、南斯拉夫和以色列。1956年,他进入伦敦的中央艺术中心学院学习,三年后,他以一本由手、脚印组合而成的画册作为毕业作品,获得了设计学的国家文凭。毕业后由于对自己的将来没有把握,他又去了以色列,为一家电影公司制作模型和木偶,直到1960年的秋天才又回到伦敦。他一边为伦敦交通局画海报、帮杂志社画漫画、设计圣诞卡,一边尝试拿着他的作品集到各个出版社去寻求出版,希望能成为一名专业的插画家,然而他得到的回答总是:“等你完成一两本书之后,再让我们看看吧!” 1963年,他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图画书《宝儿》(Borka: The Adventures of a Goose With No Feathers),这本书获得了当年的凯特·格里纳威大奖。1970年,他又因《和甘伯伯去游河》(Mr Gumpy's Outing,1970)再度获此殊荣。他的《外公》(Granpa,1984)还为他赢得过1984年的科特·马希拉奖。他的主要作品还有《莎莉,离水远一点》(Come Away from the Water, Shirley,1977)、《你喜欢》( Would You Rather,1978)、《莎莉,洗好澡了没?》(Time to Get Out of the Bath, Shirley,1978)、《鳄梨宝宝》(Avocado Baby,1982)、《迟到大王》(John Patrick Norman McHennessy - the Boy who is Always Late,1987)、《喂,下车》(Oi! Get Off Our Train,1989)、《我的秘密朋友阿德》(Aldo,1991)《哈维·史蓝芬伯格的圣诞礼物》(Slumfenburger's Christmas Present,1993)、《寇特尼》(Courtney,1994)、《云上的小孩子》(Cloudland,1996)、《魔法床》(The Magic Bed,2003)等。现在,作为一位已经创作了三十多本图画书的作家,他已经在大西洋两岸赢得了数不清的荣誉,作品被译成十数国文字。 1964年,他与同是图画书画家、《我们去猎熊》的绘者海伦·奥克森伯里结婚,他们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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