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阅365】10月2日《歌舞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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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歌舞爷爷》

歌舞爷爷不仅带领我们熟悉了那个属于歌舞的年代，也同时在故事中透露出对孩子和家庭的爱。这本图画书适合全家人一起慢慢赏读。
　　曾经是歌舞艺人的爷爷一天突然带着孩子们上了阁楼，找出了收藏已久的跳舞的服装和道具，重温了那个美好的时代。作者和画者共同营造的一个温暖、有趣的故事，带我们一起回味往日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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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卡伦·阿克曼 (Karen Ackerman)，1951年出生在美国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1969年从伍德沃德高等学校毕业。1982年出版了第一本童书，目前为止，已经出版超过25本儿童文学作品，包括少年小说、图画书等。
    卡伦·阿克曼的作品获得过很多奖项，包括英国畅销书排行榜精选作品(ABA Pick of the List),美国图书馆协会推荐童书(ALA Notable Books),美国《号角书》杂志最佳童书(Horn Book's Best)和美国《学校图书馆杂志》最佳童书(School Library Journal Best Books)等。

【画家简介】
    斯蒂芬·甘默尔 (Stephen Gammell)，美国童书插画家。在美国衣阿华州长大，幼时的斯蒂芬·甘默尔因其做艺术编辑的爸爸带回家的期刊而获得艺术的启蒙。后来，他对儿童图书的插画十分感兴趣。1973年，他出版了第一本图画书作品《一次奇怪的交易》(A Nutty Business)，之后他插画的作品超过了五十本。他曾经说：“从1973年画到现在，逐渐能够乐在其中了！”
    斯蒂芬·甘默尔还因为阿尔文·施瓦茨(Alvin Schwartz)的系列短篇恐怖故事和备受青少年喜欢的小说绘制梦幻般的插图而闻名。他获奖不断，除1989年凭借《歌舞爷爷》获得美国凯迪克金奖外，他还因《水牛开始的地方》(Where the Buffaloes Begin)和《亲朋自远方来》(The Relatives Came)获得凯迪克大奖。
    目前，斯蒂芬·甘默尔与他的摄影师妻子和一只猫定居在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圣保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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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绘画中回到那个美好的时代   
                  （张 迅◎南京艺术学院传媒学院讲师）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美好的时代，时间帮助我们淘尽记忆中的辛酸与噩梦，留下耀眼的片片光辉，即便逐渐接近死亡，这宝贵的财富可以让我们安然面对一切。逐渐进入中年的斯蒂芬·甘默尔面对渐次老去的父母和慢慢长大的孩子，对这一切大概更有体悟，他用华丽的彩铅将我们引入对旧时记忆的深深眷恋。
　　斯蒂芬·甘默尔是美国非常著名也非常可爱的插图画家，他很幸运地有一个在大杂志社担任美编的父亲。父亲源源不断地带回各类杂志，为甘默尔的早期视觉经验提供了丰富的营养。童年的甘默尔似乎很快就在绘画方面找到了巨大的乐趣，他的父母也同样以巨大的耐心为他准备各种纸、笔并不停鼓励他。儿时无休止地与铅笔玩耍和写写画画，成了他一段美好的记忆，更成了他人生一笔重要的精神财富，以至于他在成名之后，数次接受采访和自我介绍时，总是念念不忘这段“美好的时光”。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甘默尔其实并没有经过正式的美术训练，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数次获得凯迪克奖的图画大师。即便以画画为专职，甘默尔仍然和以前一样，孩子似的在画画中寻找有趣的体验和快乐；这让他更加热爱艺术，也使得他的笔调中传达出热情和真诚更充沛。在甘默尔面前，学院派的诸多条条框框似乎显得格外刻意和老套，对他来说，没去上美术培训班也许是件幸运的事情。

　　在《歌舞爷爷》中，甘默尔依旧使用彩色铅笔作画，这是他自小以来的游戏工具。有些专业画家可能认为彩铅是为孩子准备的，过于小儿科，而且颜色也比较灰暗且不够饱和，只能做做修补的工作，但甘默尔却用色线的不停变化，织造出奇异温暖感人的气氛。书中甘默尔并没有拘泥于大量细节和物体固有色的表现，而是随心所欲地去表现空气中光影的变化。故事一开始，我们就感觉爷爷住的地方不一般，好像有无数彩色的舞台灯在四处照射，这些色彩并没有经过刻意地组织，红黄蓝绿混在一起散落在画面各个角落，无拘无束很是不安地到处蔓延。这哪是一个老人的家，这几乎就是一个舞台，这些闪烁的光芒就是爷爷心中永不熄灭的激情。曾经有个编辑这样评价甘默尔的画，“他画中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眼前”，甘默尔做到这一点依靠的绝不是照相式的写实，而是他洞穿庸常现实世界的慧眼。就像这个故事，一开始他就引领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奇异多彩的缤纷世界，进入了爷爷的内心。

　　其实《歌舞爷爷》正是一个非常简洁的故事，它没有太多的场景，局限在一个狭小的阁楼里；也没有太多的角色，只是爷爷和几个孩子之间的交流。即使是非常精彩的舞蹈动作，用动画表现还不错，但几张静态的画确实很难交代清楚，如果是一般的画家，大概多数会因为自己的技法无处得到展现而焦头烂额、灰心丧气。幸好甘默尔敏感地触到了爷爷的内心世界，他们俩都有对艺术的深爱与狂热，心有灵犀，甘默尔巧妙地用彩铅营造光影，通过象征使得爷爷本来难以呈现的内心得以视觉化，在小小的场景里打造出一片宽广的舞台。我们可以看到，进入阁楼后，围绕爷爷周围的色线开始变得更加奔放和有力，我们都可以感到他翻箱倒柜准备道具时、调整灯光时那种颤颤巍巍的激动和沉重的呼吸。直到他终于出场，甘默尔采用了一个绝妙的虚实相间的处理，画面的右侧是爷爷，画面的左侧是一片较虚的粉红色的影子，影子里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的爷爷，似乎瞬间让我们穿越了时空，历史与现实衔接得非常自然舒畅。右侧的爷爷身后又有一片较实的影子，它的形状非常有趣，既像是给爷爷安上了一对轻盈的天使的翅膀，又像是骑士跨上一匹昂扬翘立的骏马，引人浮想联翩。看似简简单单一个画面却传递出如此丰富而多样的信息，巧妙地掀起了故事的高潮，难怪这本书可以夺得凯迪克金奖。表演中的爷爷一下没有了以前的龙钟老态，几个小剪影可以让我们体验到干脆利落的经典美国式的踢踏舞步，色线描绘出的光影始终在他身边围绕，或张狂或圆润或沉稳，虽然点到为止，但丰富的变化烘托出各种层次的气氛，也使得画面真的在我们眼前活动起来，我们真的可以感受到舞蹈的节奏与速率。

　　在这本图画书中，斯蒂芬·甘默尔在虚幻的影子上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因为他知道面对这个故事，他实际要画的是爷爷心中那个欢乐时代的影子，就像他不停地在绘画中回到过去，回到童年，去享受那份纯净的快乐。爷爷表演快结束的时候，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舞台上，光线聚焦在他的背上，周围满是蓝盈盈的烟雾缭绕、热腾腾的空气。这里好像是阁楼，更像是曾经的综艺秀剧场，我们不知道爷爷的表情，也许是得意而骄傲，也许是激动，也许早已热泪盈眶，但我们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时代，即使它会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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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落一刻 （漪 然◎儿童文学作家、翻译家、阅读推广人 ）
    不知是谁说过，每个老人都是一本厚重的大书，里面装满了需要我们用心去读的故事……

　　如果说，《爷爷有没有穿西装》是一首充满追思的安魂曲，让我们看到生命如何在血脉中延续；《爷爷总有办法》是生活气息浓厚的二重奏，让我们感受人生的细小变化与快乐；《我爱我的爷爷》是一部朴实无华的纪录片，把人与人的心灵交流铺展于我们眼前；那么，《歌舞爷爷》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只看这本书的图画，会令人错以为，这是一个老人和几个孩子的欢快嬉戏，而看到文字，你才会明白，这是一个穿越时空的奇妙歌舞剧。

　　属于爷爷的那个时空，是美国19世纪80年代，那时候没有电视，只有舞台，那时候的演员们没有拍错了就停下摄影机重来的机会，他们的表演也全都是即兴发挥。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故事里的综艺秀剧场（vaudeville stage）这一称呼，是由当时最有名的歌舞演员本杰明·富兰克林·基思率先用来称呼自己创办的新剧场的。毫无疑问，爷爷也曾经是这个年代中最走红的明星之一，否则也不可能在那么“时髦”的剧场里演出。而爷爷表演的“综艺秀”，正是美国百老汇歌舞剧的前身，也是美国本土音乐剧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虽然它因为有声电影的出现而迅速衰落和销声匿迹了，可是这种雅俗共赏、老少皆宜的综艺秀，却并没有被人遗忘。至少，在爷爷的世界里，它始终存在。

　　在那些手工缝制的演出服里，在那些画着大礼帽和手杖的海报里，在老阁楼上杉木的芬芳和陈旧杂物的气味里，藏着的不仅仅是一个老人的回忆，而是一个曾经辉煌的歌舞时代。是的，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逝去的时光就会重现——一盏普普通通的台灯也可以变成舞台上的聚光灯，一间昏昏暗暗的阁楼也可以变成宽敞明亮的剧场……不知为什么，看到爷爷举起手中拐杖，意气风发地挥舞着的瞬间，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她和美国歌舞剧全无关系，但是，只要她手边有一把折扇，展开、收拢、划过面颊，她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置身于几个世纪之前的纷飞花瓣中的人。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每当祖母清丽的嗓音随着午后的光影摇曳，我的眼前就会渐渐展开一片碧空，寂寥的花园，霓虹般的枝蔓，还有飞翔的雀鸟……那时的我，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还不知何为昆曲，也不知身边的人曾经和梅兰芳在同一舞台上唱和，甚至不知这曲中唱的是什么故事，我只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跟着那声音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世界……

    如今，每当听到昆曲，或者是看到有关戏曲的故事，总是会想起那些如梦幻一般、靠在床头、听祖母吟唱《牡丹亭》的午后。正是在那时，我看到了一个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祖母，她银发苍苍，眼中却闪动着青春灵动的光芒，举手投足，轻盈得像湖上的水鸟，又舒缓得如天际的流云……在书中爷爷载歌载舞的那一刻，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同样的光芒，那种返老还童的光芒，那种抑制不住的欢悦，那种全身心投入的执着，只有一个曾经站在千万双眼睛注目的中心的人，才可能懂得。

　　成为明星，站在聚光灯下，让万千观众为自己痴狂、欢呼、鼓掌，也许，每个少男少女都有过这样的梦想，可最后获得机会立于舞台上的又有几人？而获得了这样的机会，却最终离开了舞台，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长大后的我，也曾经这样问过祖母，而她的回答是：那时候，只觉得能和丈夫、孩子在一起，就是幸福的。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现在想来，却让我懂得了很多。

　　原来，舞台上，所有的舞动，所有的吟唱，所有的跳跃，所有的欢笑，都比不上舞台下，一个暖暖的相拥，一个浅浅的微笑，一句淡然而又深情入骨的话语：
　　“he wouldn't trade a million good days for the days he spend with us.（他说那段美好时光里的一百万天，都比不上跟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再辉煌的演出总有落幕的一刻，但是因为下一代的存在，这落幕就不再黯然。

　　再耀眼的明星总有老去的一天，但是因为孩子们的笑颜，苍颜白发，也一样明媚温暖。

　　谢谢你，歌舞爷爷，为了你用如此美丽的方式，记录了一个落幕之后的故事。

　　也谢谢你，亲爱的祖母，为了你和我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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