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海豚
日记本里的照片
闲来无聊的时候翻起了很久没动过的日记本,日记本都已经微微泛着陈旧的黄色,看起来更像是一本古书籍了。呵,一看就知道是被束之高阁很久了。 第一页竟然还贴着当时打印出来的照片,那会儿应该是刚来深圳的第一年吧,尽管打印得有些模糊,但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精神,也算是“郎才女貌”了,都不像现在那么胖,平静的脸上也不像现在那样写满了生活的压力。 我兴奋的把这张照片给朱十三看,想证明当初我们俩人是多么的“瘦”,多么的恩爱。他拿着照片也看了好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也许是在想那会儿的海豚恬静又端庄,还称得上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不像现在老是对他“张牙舞爪”吧。每天忙于奔波,也忙于两个人的“吵吵闹闹”,差不多都快忘了当初朱十三还算是蛮帅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有棱角的脸庞,健壮的身躯,不像现在一样肥肉横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很有安全感,那也是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那会儿俩人还是挺幸福的哦,恬静的我依偎在他的身旁,依恋于他的呵护,满足于我们单纯的生活。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世界又变化太大,我们跟在时间后面使劲的跑,却还是会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仅仅只是三四年的时间,不说别的,就是我们自己都已经变了太多。 记得几年前,瞒着父母,一个人拖着沉重的箱子,坐上南去的列车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深圳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我一无所知,好像心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到这里,只因为他在这里,心里有的只是那份单纯的思念与依恋。 习惯了北方寒冷的冬天里,小小的冷冷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攥着,一起伸进他的裤兜里取暖,那时我的眼睛里一定满是幸福的光采,也习惯了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每次都是我得手后,就赶紧见好就收的“举手投降”,因为我已笑得喘不过气,再玩下去会被他整得很“惨”的。没有他的冬天里,会觉得怕冷,会感到很孤独,没有开朗的笑声陪着我,所以就选择了离开,然后来到深圳这座陌生又遥远的城市。 偶尔还会想起来,当时在深圳火车站等他来接我的时候,自己傻傻的样子。厚厚的衣着,和深圳的街头上摇曳的裙摆比较起来,显得有些不协调,一看就知道来自秋天的北方。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会漏掉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眼神不好,更多的时候都是他先找到我,可能是有一些慌张吧,因为第一次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年了,他还总是拿这件事来逗我,自然是引来粉拳一阵。 慢慢的,就熟悉了深圳。繁华的深南大道,顺畅的滨海大道,不过不再像家乡一样,道路的名字是“东西为路,南北为街”,好记又容易分辨方向;适应了南方的饭菜, 适应的过程中发现其实这里能找到各个地方的特色菜,根本不需要为不适应而发愁;对每天坐好久的车,到挺远的地方上班也渐渐习以为常了,尽管偶尔也会怀念在石家庄的时候,两个人或者都骑辆自行车,在马路上“叱咤风云”,或者我坐在他的破车子的后车座上,“咣当”着招摇过市;习惯了在家时的早睡早起,所以对这里晚上十一、二点了还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人潮涌动,倒有点儿不习惯了。 八年抗战打完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变了的是多了个本本,没变的是眼看要步入“中年”的人了,却依旧什么都不成熟,害得他为生活忙碌的时候,还得继续操心着我;变了的是两个人越长越胖,可喜的是两个人越来越有夫妻相;变了的是生活的压力好像越来越大,生活也越来越平淡,没有了以往的激情、惊喜与感动,没变的是生活还在继续…… 前几天的深圳,一阵寒流来袭。每天下班一回到家里,我就赶紧躲到被窝里去了,不过脚还总是冰凉冰凉的,而且我的脚还特别容易抽筋。那天晚上,当我又在被窝里“念叨”脚冷时,朱十三问我:“咱们家不是有个暖水袋吗?你把它放哪儿了?” “不知道。不知道把它塞到哪个箱子的脚落里了呢。” 他开始往下搬柜子上的那个大箱子,因为他说他记得好像在那里边。“算了吧,这么晚了,还翻箱倒柜的,不嫌麻烦。”我可是钻在被窝里,没舍得往外伸一下头,我算得上是超级“得过且过”之类型的人了。 不过,暖水袋还是被他找到了。他真是够固执的,他决定要做的事一般别人是改变不了的,为此俩人没少呕气,不过,有时候还固执的蛮可爱的,比如现在。我嘴上没说,但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笑开了怀。 他把水烧开后,先倒了一杯水,然后把壶里剩下的水,细心的倒进暖水袋里,确定暖水袋的盖子完全拧好了,才放心的把暖水袋放在我的脚边,又把脚边的被子围好,还不忘把刚才倒的那杯水递给我喝,这时的他好细致、好温柔,我的心里涌起了很久没有过的感动,还有幸福的感觉。就在我还陷在美滋滋的自我陶醉中的时候,他出去时,不忘“狠狠”的拍了我一巴掌,气得我“大骂”,于是两人又开始了我们的“保留节目”,抬杠。不过,斗嘴归斗嘴,玩笑归玩笑,空气中却满是幸福的水分子。我知道,那份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飞逝、生活的压力而离我们远去,我也相信,现在的我们和那张照片中记载着的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尽管我们的生活中不再有那么多的浪漫激情,砰然心动,但细水长流的爱情,还有那种平凡中的感动,或许就是生活中最珍贵的情感,也是最完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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